right click

2011年3月31日

老爺相機睇醫生

修理相機多年,盧師傅最愛的其實是影相。相機有什麼保養心得?「相機要多用,唔係用來擺;你愈驚佢壞,佢就愈易壞,愈會『蝦』你。」
2011.03.31《信報》從圖說起 專欄(逢星期四刊登) 
老爺相機睇醫生 撰文/圖片:余望曦

二手相機,又或家中的古老菲林機,很多時都須要保養維修。本地的「相機醫生」有很多,盧師傅是其中一位。

身邊有幾位朋友,都曾經有以下經歷:帶着相機去找盧師傅,匆忙推門入內,然後,就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。

因為就在朋友面前不到一米處,除了盧師傅,竟然是我們熟悉的發哥。對,就是周潤發先生。他轉過頭來,望一望朋友,眼神就像《上海灘》裏的許文強,嘴角還泛着微笑。

可能太突然,場面也有點夢幻,朋友A嚇得相機都差不多跌落地下,匆匆放下相機,然後就告辭了;朋友B呢,他強作鎮定,面露笑容,和發哥打聲招呼,交代一下相機的問題,然後大方撤退。

朋友C最厲害,他不單放下相機,還坐下來和他們大談相機經,說到興起,就拿出剛剛沖曬好的相片給發哥看。發哥性格隨和,沒有架子,拿着他的相片逐張看,還和他細心討論。

自此,每次我去找盧師傅,推門一刻我就想起朋友ABC,心跳加速血壓上升。

但話分兩頭,我可不是因為發哥而來的,盧師傅對發哥的出現也不願多提,但無論是誰上門找盧師傅,畢竟因為他修理相機的手藝。

盧師傅全名盧國華,在這行已經差不多三十年。我以為修理相機很孤獨,什麼都是自己一手一腳one man band,但實情是在他的辦公室裏,總是有五湖四海的攝影朋友打躉,他一邊「吹水」,一邊拆相機、清潔鏡頭,雙手一直沒有停過。

「做呢行最緊要膽大心細,斌叔教落,相機都係人整出來,總可以拆得開。」

在攝影界有一定年資的,都聽過斌叔的名字。斌叔全名李祖斌,當年和弟弟李祖達創立了斌達相機維修,斌叔的店在窩打老道,弟弟的則在中環。盧師傅當年入行,就是在斌叔處打工。

「我好感激斌叔,好多人放心將Leica、哈蘇呢啲貴價相機拎畀佢整,畀我好多機會,就算好貴好少見的相機,都有機會接觸。」

他好勝心強,初入行時為了了解不同相機的零件結構,他四圍搜羅不同牌子的相機,回家徹底拆散,Leica M3也拆了六七部。後來斌叔退休,他就出來開舖創業,一直到現在。

我問他,無數相機鏡頭被他拆開組合,有沒有難忘的經驗?他跟我說了以下這個故事。

五六年前,有位女孩帶着一部Ricoh XF-30來找他,那是一部價值幾百元的舊相機。檢查完畢,他發現裏頭的電池水漏了出來,於是向女孩說,這相機不用整了,索性買部新的吧。

那女孩靜靜的聽着,眼淚卻流個不停。

「佢眼淚係咁流,話問過代理,都話整唔返,問我可唔可以幫佢,部機係佢老竇送畀佢,唔可以壞。」

故事的結局,是他免費維修相機,但因相機有電子零件,不大肯定曝光會否正確,但總算「郁得返」。

「部機值幾多錢呢?最重要嘅唔係相機,係佢背後嘅意義。」

正如他最記在心裏的,不是某某星級攝影師來找他,不是某天價相機也曾被他拆開。就只是平凡眾生的一部平凡相機,卻因為有情,所以難忘。
二手相機雜談.三

2011年3月24日

為相機找處好人家

有讀者查詢,二手相機不是都在ebay或二手相機店購買的嗎?其實香港有很多網上二手買賣區,如DCHome、DCfever、hklfc等,供買賣雙方自行相約交收,雖有一定風險,但好處是可當面驗收。
2011.03.17《信報》從圖說起 專欄
為相機找處好人家   撰文/圖片:余望曦

時間:三年前的冬天,很冷很冷的一個下午

地點:尖沙咀碼頭

時間到了,地點對了,我和朋友在海旁等一陣子,那位賣家終於出現。

賣家是一位中年男子,交收的是一部二手Contax G2。朋友一邊從賣家手中接過相機,細心檢查,一邊問了很多操作上的問題。那位賣家的口吻很專業,對焦有什麼模式、機頂的按鈕怎麼用,一一詳細解釋,活像 一本人肉發聲說明書。說到興起,他還取出好幾支不同的鏡頭,逐一接上相機分析。

那天氣溫很低,他們就這樣不停地說了半小時。我在一旁吹着海風,凍得我頭都痛了,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,心裏想的是,如果這刻我們是在某某大型電器店內,如果那賣家是售貨員,我肯定,頂多半小時,就已經完成交易了。

可能見我無聊,這時賣家從背包抽出一本相簿,塞進我手中:「我帶咗啲相,用呢部機影的,你可以睇下效果。」我打開相簿,裏頭的相片排列整齊,都是賣家的生活照,相片下方寫了拍照的時間地點,用什麼鏡頭等等。

其實我沒有心情看的,但一頁一頁的揭着,竟也停不下來:2000年1月,賣家和太太身在瑞士,看來像是新婚不久的樣子;4月,他們在東京看櫻花;10月,那好像是中國西北,金色的楓葉隨處可見。這一年,他和太太去過好多地方,當中也夾雜聖誕聯歡、生日派對等日常生活照。

再後點,他的兒子出世了,一下子連續好幾頁,都是兒子的相片。有含着奶嘴的,也有一家三口手拖手的自拍照。相片下的註釋也多了,像是「半夜三點鐘,點解仲唔瞓?」「第一次去沙灘,好驚!」等等。

但去到相簿的尾段,他的太太忽然再沒有出現,那是2004年,相片的註釋也愈來愈短,地點也沒有寫了。

海風依舊在吹,頭依舊在痛,但那一刻我拿着相簿,忽然有點感觸,湧上心頭。他的太太去了那裏呢?這相機陪他到過很多地方,走過很多歲月,也留下很多美麗回憶。這位父親,又怎麼會捨得賣了它呢?

這個時候,朋友已經取出錢包,正要付錢,我聽見那位父親賣家在旁叮嚀:「呢部機跟咗我好多年,保養得好,仲可以用好耐,如果返去你覺得唔啱,記住退返畀我。」

我忽爾明瞭,為什麼那麼多的賣家,在網上出售相機,末段總會語重心長地寫道:「這部機跟了我X年,希望搵到位好師兄收留。」

這和你走進連鎖大型電器店買相機不同。電器店的售貨員對相機沒有感情,買就付錢不買隨便;二手相機賣家,相機可曾經和他走過一段日子,他了解它的優劣,買家問什麼,他們有問必應。真的要分手了,心底裏也想為它找處好人家。

上星期談過二手的「驚」喜,但對於二手相機,我依然樂此不疲,可能因為每次聽着賣家娓娓道來,或多或少聽出背後所承載的情感(特別是菲林相機),還有經驗的傳承(很多賣家都樂意分享)。 而且很多時候,買不買到心頭好,也要講點緣份,正如這世上物事,都有它自己的軌迹一樣。這比起買一部全新相機,是豐富浪漫得多了。

那部Contax G2,這刻還在朋友家中,朋友還是喜歡得很。那位賣家父親,如果有緣看見這文,應該可以放心吧? 
二手相機雜談.二

你和你的相機又有什麼故事? 歡迎電郵yumonghei@ gmail.com 分享。

這樣親密, 這樣的pre wedding


 
 
有時我會想,如果有一天我要結婚,我想要怎樣的一輯pre wedding照片?
是走遍全港的美麗景點?擺很多的pose?那除了人物不同外,和其他人的又有什麼分別?

感謝何小姐的信任,讓我們登堂入室,由你倆的家,到你們成長的屋邨,到一個個於你們有着重大意義的地方,在熟悉的環境下,讓你們的親密和自然,拍下真正屬於你們的結婚照。

我的好朋友,真的,這是我最最感動的pre wedding,要幸福快樂呀。

2011年3月17日

二手的「驚」喜

有時看見在報紙上刊登出來的相片,可能因為顏色/contrast因應印刷的要求被 tuned,出來的效果大有不同,我就覺得頭痛,覺得很是失禮,今天情況就是這樣,希望報紙的讀者見諒。以下刊於今日信報。
這部Rolleicord,當年收到的時候,被它的「隱疾」嚇了一跳。它雖然是Rollei的入門版雙鏡相機,質素卻不錯,機身也很輕,愈用愈有感情,50年代的產品,是一定要買二手的了。
2011.03.17《信報》從圖說起 專欄

二手的「驚」喜   撰文/圖片:余望曦

這世上其中一樣最掃興的事,莫過於你買了新的家電、電腦、相機,用了不到半小時,然後發現它是「問題貨品」。

可能是熒幕有問題,也可能使用中途突然失靈。特別當那是一部二手相機,沒有保養,那當下的失落絕對可以倍數計算。

不要以為二手相機價錢一定平,很多人光顧二手市場,是為尋找已經停產的菲林相機、鏡頭,價錢有時比當年還翻了幾番。難得買得心頭好,卻問題多多,那就更加肉痛了。

我手頭上很多菲林相機都是從二手市場購入的,大部分交易都很順利, 但偶爾百密一疏,總會上當。那可不是一般鏡頭有瑕疵、快門有問題那麼簡單,反而是「估佢唔到」,有「驚」喜之餘,有些還頗有創意的。

手頭上有一部Hasselblad 500C/M,當年在地鐵站內和賣家交收,在旺角站裏緊張地細心檢查,沒有問題,狀況良好,成交。

幾小時後我們來到赤柱,在一個臨海餐廳吹着海風吃着下午茶,那天陽光真好,我從袋裏取出那部哈蘇,正打開機頂的觀景器,突然「啪」的一聲,像變魔術一樣,那觀景器不見了。
望真一點,是散了,整個散了。它散開成十幾塊細小零件,小彈弓、小鐵枝、鐵片、放大鏡等等,全部飛彈開來,散落在桌子上。

我呆若木雞,朋友張開了口,不懂反應。

是我做錯了什麼嗎?猶豫之間,我在那些零件裏找到了兩截牙籤,是白色扁身那種,明顯地經過人工修剪,長度和零件裏的小鐵枝一樣。

恍然大悟,這觀景器之前或許經過撞擊,零件四散,上手用家(或是維修相機師傅?)自行修補,用來接駁的零件不見了,就拿牙籤當鐵枝,但牙籤容易走位,開開合合,偶一鬆脫,就整個散了。

這些隱疾,檢查也查不來,但你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手藝,將十幾塊細小零件重新組合,組合後相機也好像一切如常,手工其實不錯。

另外有一部Rolleicord雙鏡相機,不記得在哪裏交收了,交易後就和友人到附近餐廳晚膳。你知道Rollei牌子的雙鏡相機,外形設計古典優雅,坐下來點了菜,我就忍不住取出來放在桌面,細細端詳,看得入了神。

突然朋友大叫一聲,桌上水杯應聲倒下,「水浸Rollei」,我急忙拿起相機,用紙巾吸去機背的水迹,抹呀抹,這時朋友緊張地捉着我的手:「咦,點解成張紙巾黑晒嘅?」

本來是黑色的相機機背,這刻已經是銀色了,露出了原來油漆脫落後的樣子。相機甩色,我可是第一次見,賣家為求賣個好價錢,將相機翻新,求其用顏料在機身上填填補補,也懶理顏料是否水溶性了。

看到這裏,你或許會覺得二手相機無保證,但在我的經驗裏,大部分交易都是愉快的,很多賣家都是善良好心地。購買二手相機,和你走進大型電器店用十五分鐘買一部新相機的感覺不同,為此我是甘願冒一點風險的,下星期再談。

(二手相機雜談.一)

2011年3月16日

看海的日子


可能因為日本的災難,可能因為這陣子生活好像沒有喘息的空間。

看着電視上的新聞在roll,我卻只想逃。

找天,我們看海去。

2011年3月10日

不如今年不去花展

賞花不一定要去花展,到郊外走走,又或到嘉道理農場、城門水塘、大埔梅樹坑公園等,踏在草地上看見落紅處處,頓覺豁然開朗。 (2011年.攝於長洲)

2011.03.10《信報》從圖說起 專欄

不如今年不去花展  撰文/圖片:余望曦

收到讀者的電郵,問一年一度的花卉展覽開鑼,現有相機Nikon D700一部,鏡頭數支,想購入舊版60mm f2.8 鏡頭一支,不知用來影花,效果如何?

我看着這封電郵,一直猶豫如何下筆回信。可能因為花展我也去過一次,卻從此怕了,心生抗拒的原故。

花展,你有沒有去過?在那個陽光滿瀉的周日,你和家人出發去花展。你付了入場費,在人群間穿梭,想看點花吧,樹還沒有看見,卻見大堆大堆的鮮花堆砌起一個個 莫名奇妙的公仔人形、十二生肖,走到那裏,場內相機大炮一支支篤着你背脊,你和家人步步為營,不好意思擋着人家的鏡頭,卻發現處處是鏡頭,愈行愈慢,舉步為艱。

半小時後你們走得累了,想坐下來,游目四顧,出發前幻想的草地消失不見,方完十里內只見黑壓壓的人群,坐椅也沒有一張,看看腳下堅硬的石屎,總不成坐在路中心吧?你走到出口處那掛着維他奶招牌的檔攤,兒子想買些飲品解解渴,清水一小支,盛惠八元。

古人賞花,都是在林蔭間隨處走,哪有什麼花展?但在這城,舉辦花展的康文署,還會同期舉行花卉攝影比賽,其中更加插「藝人造像攝影」組別,邀請藝員到花展現場,讓人拍照參賽,於是每年這個時候,大家都帶着相機,四方八面湧入維園「賞花」。

我們和大自然本是一體,心底裏其實都有賞花的渴望。其他國家如日本、台灣、韓國,每到花季,一到周末大家就和朋友到花樹下野餐,或坐或臥,懶洋洋地過一個下午,能踏在草地上,聽着鳥聲,看見滿園的七彩繽紛,明白四時循環不息,枯燥的人生就好像有了希望,人也不易有抑鬱症。

但在香港,我們的生活與大自然切割分裂,在發展的大前提下,座座高樓拔地而起,懶理百年老樹營養不良;我們每天在辦公室裏不見天日,一早忘記了花香;開花時節,城中的木棉與洋紫荊,花瓣才一着地,清潔工人急忙上前,轉眼就已經掃進垃圾桶,不留痕迹。

於是每年花展,我們都興起賞花的念頭,但每次入場,都只是鏡頭撞鏡頭,大家在場內走走停停,經過各種各樣,在石屎地上堆砌出來的花,沒有賞花的心情,只懂用相機拍個不停,也就更覺虛空。

親愛的讀者,有關你的問題,我想說的是,那60mm F2.8 鏡頭很好,有微距,用來影花很不錯,若你是第一次用微距鏡頭,那一定會有驚喜。

但一張相片的好壞,不因鏡頭而決定,按下快門時心的感受,可以賦予相片靈魂,所以在鏡頭選擇這技術層面之上,我還有一個建議,如果你愛花,不如今年不去花展,趁着春暖花開,和家人朋友到郊外走走,雖然花的種類可能不多,但至少可以感受一下花瓣飄落、花香撲鼻,化作春泥更護花的美好。

大自然的美,渾然天成,又何必湧進人群去看鮮花堆砌出來的兔公仔呢?

你和你的相機又有什麼故事? 歡迎電郵yumonghei@gmail.com 分享。

2011年3月7日

香港.櫻之命運


櫻花樹生得高,那女的想和花兒們有個近距離合照,竟伸手將樹枝硬拉下來。頓時花瓣四散飄落,落紅處處,就差點兒樹枝也被折斷了。

在香港,所有美好的事物,都逃不過被人為破壞的命運。

2011年3月4日

在晨曦時出外走走

春意盎然,找一個早上早點起床,出外走走,你會看見和平常不一樣的畫面。用相機拍下寧靜一刻時,請注意日出前後,光度變化很快,願你和我一樣,喜歡春日的晨曦。(攝於2008年.失眠的晚上.荷蘭阿姆斯特丹)
2011.03.03《信報》從圖說起 專欄

在晨曦時出外走走  撰文/圖片:余望曦

每年一到初春時節,晨曦之時出外走走,總會見到城裏一片霧氣,煙雨淒迷,美得交關。

我們都有觀看黃昏日落的經驗,相機或許有很多夕陽照片,但破曉時分,除非是刻意登山,又或需要通宵工作,否則這時段一般人都應該在被窩之中;一覺醒來,天都亮透了。

黎明時分的香港,其實是另一種風景,不用登山,只要你在天亮前出外到鬧市走走,你就會發現不一樣的畫面:這城最繁華的區域──銅鑼灣SOGO 門前的馬路,竟然一個人也沒有;旺角女人街,平常看見的攤檔消失不見,只剩下地上的一支支鐵通。

在黑暗和光明交接的臨界點,這城市正一覺好眠,但只要時間往後移一點點,路上的清潔工人就會出現,店舖開門,電車巴士開動,上班族出門,一天又這樣開始了。

關於破曉時分,你的記憶裏又有什麼畫面?

或 許是那一晚,你在醫院煎熬了一整夜,在回程的巴士上,看見天空漸漸發亮;或許是那一年的聖誕夜,寒風撲面,你在街頭擁着另一半,大廈的聖誕燈飾一閃一閃; 又或者,那是一個加班的晚上,你工作完畢,回家時看見遠處一間豆漿店外白蒙蒙的,瀰漫着饅頭蒸籠發出的蒸汽,你才發現,一夜無眠,肚子很餓。

我想起大學的第一年,一個晚上,我的同房好友在宿舍大廳看鬼片,大廳只有三個人:好友、好友心儀的女生和另一位男生。女生坐在梳化中間,兩隻手,左右緊緊地勾着兩位男孩的臂彎,時而緊張,時而大叫,但女生的頭,總是輕輕的靠在另一位男生的肩膀上。

同房友人受不了這煎熬,稍稍離場回房。

當晚,他在床上輾轉反側,睡不着,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,凌晨四時了,他是長跑好手,看着街道上寂靜的街燈,竟冒起跑步的念頭。都差不多天光,我也睡不着,也就換了跑步裝束,跟着他出發了。

我們在黑夜的街上一直跑,四下無人,只有一盞盞的街燈,萬物無聲,好友思潮起伏,話也不多,在汗水和喘氣聲之間,遠處吐露港的海面飄散着團團濃霧,對岸的山影若隱若現,然後天空慢慢出現魚肚白,黑夜終歸退下,四處都是藍藍的霧光。

終於到達大埔,好友看見一間酒樓剛剛營業,停了下來,買了當天的第一籠叉燒包,和另外一些點心,彷彿有一絲思念繫在心頭,他轉身對我說: 「我要回去了。」然後空着肚子,獨個兒乘車回宿舍。

那個早上,好友將那熱氣騰騰的點心和叉燒包,送到了心儀女孩的手上。

我呢,就在大埔一間露天茶座,邊吃早餐邊看着四周店舖開門,陽光灑得遍地金黃,霧氣慢慢消散,從此,愛上了春日的晨曦。

你和你的相機又有什麼故事? 歡迎電郵yumonghei@gmail.com 分享。